086 第三十章 索书 02(1/ 2)
谁曾想当夜楚青流便从邱理因那里得知师父正在藏经阁安居,自己又内力尽复,便想离观下山。想离了众人耳目后,换了个样貌再来,先将妙乙观里里外外探视过,再见了师父同作计较,因此也就不肯顺当交出书来,还要出言讥刺。
苏夷月受气不过,便要拔剑夺书,终归还是有求于人,总算暂时忍了这口气。话里有话,命那个小道姑先行一步到药圃来早做排布,自己带着楚青流从最远的一条路绕道缓缓行来。
她原本想先骗楚青流给老道姑磕过头,再双手交过奇书,那时再出手将人点倒,用蚂蚁蜜水试他定力,两件事一手了结。
小道姑原就知道索书乃是史婆婆之命,则老观主云云自然全都是假话,又加上为人也还伶俐,领悟了苏夷月话中意旨,急急赶到药圃来布置。但仓促之间,难免漏洞百出,假扮观主之人更是无处去寻,只能随意找了个老年道姑充数,这才引动楚青流生疑。
楚青流心下生疑,却也不敢孟浪,倘若这老道姑万一真就是无视道长,自己决然不能得罪。
苏夷月道:“给咱们老观主叩几个头,你很委屈么?”
楚青流道:“不委屈-----不过也不必着忙。姑娘既是苏大侠、文女侠的爱女,本领必定不凡。刚才姑娘剑已出鞘却又收回,未免扫兴。我从大理来,也学过几手不成样的刀法,想在姑娘面前请教请教。你们中原人爱说,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,在下正有此意。请教过后,我必定叩头献书,老观主鉴赏之后,我转身下山,也算没白来衡山一趟。”
只须动上了手,不论谁输谁赢,紧要关头,不怕屋内老道姑不出言喝止,甚而还要出手分斗,到时真假自知。
苏夷月道:“必得打上一场,你才肯拿书出来?”
楚青流道:“不错。”
苏夷月道:“那不成抢你的书了?”
楚青流道:“姑娘你太过多心了,拔剑吧。”说着抽出自己腰刀。苏夷月道:“看来也只好如此了。”拔出背上剑,轻轻一抖刺出,指向楚青流前胸,平平无奇中暗藏无数后招,乃是各家各派都有的一招“中平剑”。
楚青流以魏硕仁的重刀刀法杂糅屠子剑法应对,不用一招一式昆仑武功,以免被对方窥破身份。他内力新复且还胜过旧时,气闷多日后初次出手,实在不愿多做缠斗,一出手就是辣招。
但这场比斗大异寻常,谁输谁赢全无所谓,要的是弄巧弄险,方好引动屋内那个老道姑出手,弄险却又不能伤了这个苏夷月,这便大为不易。二人并非事先编排好了联手做戏,尤其苏夷月,绝非俗手,出手便是真刺真割,毫不手软,弄险不成伤了自己也是无谓。对方又是女子,楚青流出手时又多了一层顾忌。
弄险太过,若屋内老道姑真是假冒,并不能出手拆解,至少有一人要身受重伤。
斗了不过十余招,楚青流身上道袍便被穿出两处破洞,幸而还未受伤,但屋内那个老道姑却浑如未见,似乎已入深静,万事难扰其心。看来就算自己身上真被穿出一个洞来,她也未必就肯出手。
到此地步,则屋内老道姑已有八成是假,不用再试下去了,楚青流大可抽身离去,谅苏夷月也阻拦不了自己。想虽如此想,心下总觉得不能甘心,见苏夷月又是一剑刺穿自己道袍右臂,随即抽剑回割,似是非要斩去他一臂才能快意。
楚青流身子猛然向左前方倾倒,右足离地,身子全靠左足左手支撑,右手刀已从苏夷月右肋下割过。在长衣上开了个手掌般长的拖口,单凭手上感应,楚青流知道这一剑不单破了苏夷月衣衫,也伤了皮肉。伤情是轻是重,一时还不好说,心上大有悔意。
楚青流所用乃是屠子剑法中的一招,叫做“去骨留皮”,原本该是由对手向上直刺而非拖割,要将刀身从人肋下斜斜刺入,取敌性命。是厨家整去鸡骨的技法,下刀处的开口窄小隐蔽,却能将整个鸡骨架剔除而鸡皮上只留开口处一点点破2处,被苦水和尚拿了来,融于刀法。
苏夷月一手按住右肋,哎呀轻叫一声,再要挺剑冲上,却终究未能。
楚青流心下惊慌,还未站起身,便觉身后已被剑身指住,有人骂道;“狗贼好大胆子,敢伤了月儿!”听其语音,却也并不如何苍老。这已是他近来第二番在争斗中被人偷袭,细究其因,固然是弄巧成功后心下得意又兼不安,根源还是火候功力不够,未能高出眼前对手许多,也就无暇分心照顾身后。
身后那人连点楚青流后背数处穴道,过去扶苏夷月进房,想是察看伤势去了。
楚青流运气冲穴,竟然毫无效验。点穴之法,各家派均有,但妙处却大不相同,一时倒也无法可想。闹出这样的动静来,那个老道姑还依然端坐不动,显见是假冒无疑。
过了约有一刻钟那么久,两人才重又出屋,绕到楚青流面前来。苏夷月面带痛色,却也不是很惊慌,想来就算受伤,也不会太重。
偷袭的道姑扬手连打了楚青流两个耳光,骂道:“你伤了月儿,那就是找死!”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老熟人纪清含。
楚青流道:“这还是我手下留情,否则我这招“去骨留皮”顺势上刺,定要刺破她的心肺,取其性命!”
纪清含骂道:“谁要你留什么情!还敢说什么去骨留皮,天下武功,哪有这种下流的招式?可见你就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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